有缘天注定。2023年,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也是我研究生毕业和入职资产评估行业十周年,更是我与同事一起奋进“一带一路”评估业务十周年。当盛大的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在北京召开,我心跟着澎湃。
伴随“一带一路”共建,十年来,中联资产评估集团以龙头评估机构的责任担当,在服务“一带一路”项目建设上取得了累累硕果,为沿线100多项境外并购项目提供资产评估、价值咨询、管理咨询、专业顾问等各类专业服务,为资产评估服务“一带一路”投资建设起到了示范引领作用。
心之所向,不期而遇
2013年的盛夏,年轻的我正式入职行业龙头机构中联资产评估集团,顿感胸中豪情冲天,仿佛已经背上宝剑,披上斗篷,从此行走江湖,尤其是想象着行走在遍布国内外的评估现场工作,心中无限豪迈。
恰好2013年底,习近平总书记综览世界大势,提出了共建“一带一路”这一重大国际合作倡议。时代的洪流,悄然改变了资产评估行业的生态,中联资产评估集团的国际项目陡然增多,尤其跨境矿业评估项目。
矿产普查与勘探专业的我,当时被分配在矿产资源评估中心锻炼。但当突然接到参与国际矿业评估项目之时,刚入职的我在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甚至抗拒的。好在跟着具有丰富评估经验的项目组的前辈一起,我就这样在忐忑之中第一次前往非洲某国。
项目所在地离城市较远,由于当地治安较乱,委托人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竟然派了三辆武装皮卡车,负责护送我们。我坐在皮卡车的车斗边的,看着黑人小哥双手扶着车载重机枪,紧张地盯着前方,一时仿佛置身枪战电影之中。
还好,第一个“一带一路”评估项目的现场尽职调查工作在前辈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开展,也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枪林弹雨。不过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如语言障碍问题。我们获取的项目资料部分是英文材料,部分是法语材料,甚至有一部分是西班牙语材料。英文材料,我们能够看懂,法语材料和西班牙语却是阅读无能。而且材料众多,且当地网络又不行,连通过网络转译都比较困难。最后我们针对这些材料内容跟企业进行了密集的沟通,先选取了评估所需要的部分,由企业的工作人员尽快转译一部分;同时我们到就近的城市,通过互联网将部分材料传回国内,由国内同事寻找翻译人员进行翻译后反馈给我们,最终解决了这一困难。
第一次的阵痛之后,我对国际业务从一开始的好奇与忐忑,变成了又爱又恨,同时又因其挑战性而变得越来越热爱,并从中收获了评估专业能力的极大锻炼和提升。
雄关漫道,专业砥砺
2015年,为了更大力度服务“一带一路”投资共建,中联资产评估集团抽调具有丰富国际化评估执业经验的优秀海归评估师力量,率先组建了全行业第一个高度专业化的国际业务部,开始规模化、专业化运营国际业务,并跟随中国企业“走出去”,不断延伸服务链条,帮助企业客户发现跨境资产价值,并防范风险。
我也因入职后参与了部分国际化业务,有幸被调到国际部,从国际业务的“业余选手”逐步开始转为职业选手。
随着国际业务不断增加,时差问题逐步开始显著困扰国际部的每一位同事。我们可能上午在跟国内客户沟通,下午在跟欧洲客户沟通,凌晨在跟美洲的客户沟通。由于国外几乎没有加班文化,因此往往是中国人选择“黑白颠倒”。几乎每一个国际评估项目成功的背后,都有若干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长期在黑夜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令我们感佩的是,国内委托方企业的相关负责人也经常需要克服时差跟进沟通。我仍然记得某上市公司收购美国某通信类企业项目,由于项目时间紧张,上市公司财务总监及董秘几乎每晚熬夜陪我们跟老外沟通,白天还能生机勃勃地处理国内事务。还有某国有企业收购欧洲某新材料项目,我们在欧洲现场,而央企的几位五十几岁的高管竟然每天在凌晨两三点跟我们沟通项目进度及相应问题,且第二天还要照常上班。
2016年到2019年,中联的国际评估业务飞速发展,我负责的国际评估项目越来越多,并逐步发现国际业务还面临法律法规、财务制度、税务制度差异等诸多难点,而这些是评估师作出价值判断必须了解的基础信息。
每涉及一个国家的业务,我们往往需要研究当地的基本法律法规,如矿业项目,往往需要了解清楚当地资源政策,是否会有政府强制入股、分红或其他附加条件。而财务制度方面,更多关注当地会计准则与IFRS或PRC的差异,并分析所获取财务报表等基础财务数据的口径,研究差异及处理方案。税务制度则直接影响到项目的收益,不同国家税率、税种、税收优惠完全不同。如,有些国家为了鼓励并购,规定商誉可以下沉至被并购标的,作为抵扣企业所得税的税基。如果只是基于执行国内评估业务的认知,很难预判到这些差异。
基于多年的国际业务经验,我们发现执行境外资产评估,首先一定要认真研判所获取的资料,打破固有思维下的认知,以空杯心态去研读所有可获取的材料。同时,我们要充分与协作的律师、会计师、税务师和企业派驻的技术、管理、市场、财务、研发等专业人士保持密切沟通,共同排除各类制度差异可能形成的判断误区。
监管规则差异,也是在国际评估项目执行过程中常见的重要问题。中国的监管规则是极为严格的。我们在服务某上市公司收购境外半导体企业的资产评估项目时,由于标的公司属于该领域明星企业,且与各类中介机构接触极多,自认熟知评估机构的需求。但当中国的评估项目组将资料清单及配合尽调的程序需求发送给该管理层后,他们基于以往认知,认为很多内容完全超出了评估师的执业范围,他们没有理由配合评估师执行这么多的工作。后经过上市公司及中联多次翻译解读中国相应监管政策,并不厌其烦地沟通工作细节,尽量降低管理层的配合压力,最终完成了项目。
大道同行,未来可期
2020年,我已经从一无所知的评估“萌新”成长为中联资产评估集团国际业务部的总经理,负责主持部门工作。中联的国际业务也逐渐遍布“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评估目的包括并购重组、增资扩股、资产转让、减值测试、合并对价分摊等多种类型,涉及行业包括矿产能源、化工、科技制造、半导体、通信、生物医药、地产、影音娱乐等多个行业,诸多经典服务项目引起国内外现象级高度关注。
十年来,每一个国际项目都充满了崎岖和挑战,每一个项目又都像一段奇异的旅程,让我们在评估的世界里挖掘到最迷人的宝藏。我们从未忘记龙头评估机构引领评估行业国际化进程、抢占评估国际话语权的使命,始终坚信国家指明的方向就是评估行业国际化前进的方向。
夙兴夜寐,风雨兼程。中国资产评估行业经过近三十年的高速发展,形成了高度专业化的资产评估体系并积累了大量的高端人才,已具备并行乃至领行国际评估的实力。作为评估国际化的一名探索者、实践者,我也积累了一些感悟和想法,供行业参考。
一是国内资产评估机构应该在中国资产评估协会的总体协调下,合作建立脱敏的共享数据库。将目前已经完成的海外资产评估数据和获取有效信息的渠道,分地区分国家整理,形成长期开展国际业务的行业大数据库,为行业的长远发展提供动力。
二是优化评估法、评估准则、国资监管规定、证券监管规定等对境外资产评估业务的要求,促进评估师形成更专业、高效的境外项目执业方案。
三是扩大国际化人才培养。为未来资产评估行业国际业务的进一步扩张,准备好坚实的人才基础。
四是拓宽国际业务服务领域。如为境外企业提供估值咨询、财报咨询、ESG评价等多样化服务,为中国资产评估行业打开新的市场空间,并促使我们完全融入全球市场。
未来可期,愿所有资产评估行业同仁共勉!
郝威 中联资产评估集团有限公司企业估值七部总经理